告別

今天，
在舅媽的告別式中，
看到哭得很傷心的表哥表妹。

我突然想起老爸火化的那一天。
我完全沒有哭，
甚至連悲傷的感覺都沒有。

連我自己都懷疑，
是我太冷血嗎？

但是爸從病發到走，
實在太快。

住院，加護，插管，離開。

一切都太突然。

我唯一痛哭的一次，
就是在爸加護病房插管時，
不知是否有意識？
僅能從小小的眼珠，
和微弱的呻吟中，
表達我們所不知道的訊息。

當時，我才覺得，
我快要沒有爸爸了，
而僅能靠急救設備留住靈魂的父親，
是多麼都痛苦。

我的情緒崩潰了，
所能做的只能哭，哭個不停，無法停止。

只有一次，就這麼一次。

後來，
我沒有為父親的事哭過。

告別式當天，
我只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。
為父親鬆口氣，也為自己口氣。

記得有一次，
探望爸爸後，
載媽媽從醫院回家時，
她說：路上的人看起來都好開心喔。

是阿，哭完過後，
我們也要開心的繼續走下去。